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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~~條子與太妹的故事《三》

「大姐頭。」阿威跑了過來。

「老媽怎樣？」為表為人女的孝心，還是先關心一下。

「還不就那樣，反正這也不是妳第一次跑了。」

「嗯。」我點頭，「錢咧？」

「只有三千。」阿威掏出三千元說。

「媽的！只有三千你也敢來見我？」

「大姐頭，小胖那邊就只有三千啊。」

「場子裡沒錢嗎？騙鬼啊！」

「場子還沒開哪來的錢？」

「你膽子不小嘛，敢和我頂嘴。你欠扁啊！」我揚起拳頭。

「勒索嗎？」

我的背脊馬上布滿了不甘願的寒顫。

「shit！干你屁事！」我回過身第一個想法就是，一定要打掉他臉上討厭的笑容。

「小薇，精神不錯嘛。」他接住我的拳頭。

我馬上用左手發動攻勢，他轉了個身至我身後，卻仍握著我的手。他手一扯，我竟然該死的陷在他懷中。媽的！

「該死！阿威，你他媽的在旁邊看戲啊！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不用怕，我是警察，我會保護你。」他對著說不出話來的阿威說。

「你見鬼的說些什麼鬼話！」我掙扎著。

「妳剛不是在向他勒索嗎？我看到他拿了三千元給妳，而且你們還說到什麼場子的……妳在開賭場嗎？」

「你他媽的給我停止你豐富的想像力！勒索，我才不屑幹這種勾當！」

「那他？」

「你問他啊。去你的祖宗十八代！放開我！」我掙扎不開，只好使出最後卻也是最有用的一招。

右腳向後曲起，目標是他的胯下。可別怪我太狠！

「哇，妳罵我祖宗我都不怪妳了，現在妳還想讓我斷子絕孫哪！我們趙家這一代只有我這麼一個獨子耶，小薇，我祖宗會忍不住跳出來找妳理論的。」他放開了我急忙跳開。

「哼！讓你這早該下去陪他們老人家的王八蛋早日去面見他們，他們真的會忍不住跳出來……跳出來感謝我！」

「原來妳和我祖宗已經混得這麼熟啦，也好，免得以後一一引見也麻煩。」

「見鬼了，我幹嘛要和你家祖宗熟啊！」

「不然，我和妳家祖宗熟也是可以啦，哪天為我們介紹一下彼此如何？」

「你家是你家、我家是我家，你他媽的不要混為一談！」

「不好嗎？」

「好個屁！」

「原來妳家祖宗喜歡屁啊。」

「媽的！我剛剛真應該更狠一點，直接讓你哭著喊爹娘、痛得叫祖宗！」

「小薇，那我未來老婆肯定會恨死妳了。」

「那好啊，讓她恨我總好過讓你這該死的混蛋去殘害婦女同胞！」

「如果妳要說那是殘害也無妨，只不過，似乎有不少人都自願被殘害。」

「哈！還真看不出來，原來你不要臉的還兼職當牛郎啊。」

「那可不，用過的都說好。」

我們就這樣你一言、我一語地在詞語上爭鋒。

「大姐頭……」阿威怯怯地喊著我。

「幹嘛！」吵得正起勁的我，怒瞪了阿威一眼。

「妳不是要去看妹仔嗎？」

「是啊，馬上就要過去了，幹嘛？」

「可是……妳和趙警官已經吵了半個小時了……」

「你他媽的頭腦秀逗啊，怎麼可能吵這麼久！」

「不信妳看。」阿威不怕死的把手伸過來，上頭指針明白顯示出阿威說的話是正確的。

「shit！都是你這該死的死條子。媽的！誤了老娘的事，就給我狠狠地記著！」我衝向路邊。奇怪，愈急的時候，愈是招不到計程車。

「要不要我送妳去？」

「不用！」

「真的不要？妳已經招了快十分鐘了，還是沒有空車耶。」

「哼！」

「急不急啊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我送妳吧。」

該死！妹仔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，不能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。隆哥來上班了，所以我一定要快點趕過去才行。

「好吧，算我欠你一個人情。」

「別這麼說，能為妳服務我深感榮幸。」

我們坐上了他的車。

「腳好些了吧。」

「不然怎麼能踢你。」

「說的也是。」

「你見鬼的怎麼會出現在那裡？」我問。

「陪我爸來吃飯，他說有一家飯館口味道地，老闆娘又漂亮、健談，要我去見識見識。可是我一下車就看到妳，所以就過來找妳了。」

他居然是那見鬼的老主顧的兒子！

突然之間，我感到恐懼！

恐懼的不是他竟是那不知情的相親對象，而是，我突然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著不知何名的緣份存在！

那種會將人拉在一起，逐漸靠攏的緣份……

我是不信緣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的鐵齒人，因而養成了我乖張的個性、過份的言語和肢體，但現在，我卻感到莫名的害怕。

還是沒人來應門。

「會不會出門了？」他問。

「蠢蛋，她快生了，她還會跑到那裡去？又不是不想活了！等會突然要生了誰幫她叫救護車？鬼啊？」

我推了推門，鎖著的，身上又沒有鑰匙，我低下身四處找著。

「妳在幹什麼？」

「找到了。」我拿起了一根鐵絲，伸進鑰匙孔裡左摳摳、右挖挖，答的一聲，門開了。

「妳還真有一手。」

「沒這一手，那我混假的啊。」我走進屋裡。

「妹仔、妹仔……奇怪，真的不在嗎？」

「不對喔，我好像有聽到聲音耶。」

「什麼聲音？」我也凝神專注地傾聽。

「大……大……姐……」斷斷續續又細小微弱的聲音傳自廚房。

我衝了進去。

「該死的，妳怎麼了？妹仔……妹仔！妳醒醒啊！」我扶起她的上半身拍著她的臉頰。

「她羊水破了，我們快送她到醫院去吧。」

我望向她破水的下半身，試圖將她抱起。

「我來。」

他輕輕鬆鬆地抱起了妹仔，我趕緊為他們開道。

送進產房後，我才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。

「欸，這沒什麼好哭的吧。」

「你見鬼啦，我那有在……」我摸了一下臉，臉上怎麼濕濕的？

「是啊，我是見鬼啦，見到一個愛哭鬼。」

「你他媽的給我閉嘴！」我低吼。

「別不好意思嘛，見到這種情況，想哭是正常的。」

「媽的，我都說了，我沒有在哭！」

「好好好，沒有哭。」

我背過身去，為妹仔的安危、為小baby的生死而擔心。

「要不要通知孩子的爸爸？」

「哦，對……要通知隆哥。」我恍如初醒般地想起才去打了電話。

過了半個小時，隆哥、小力、阿蟲、丹弟、米狗、小胖、阿威、老媽和趙老爸都來了。

「你們怎麼全來啦？」我問著，「場子不開啦？」

「妹仔都要生了，還管場子做什麼。」老媽笑著說。

「大姐頭，妹仔怎麼樣了，要不要緊啊？孩子呢？孩子出來沒？進去多久了？醫生呢？護士呢？要不要辦住院啊？要不要去買營養品給妹仔？要買什麼營養品啊？孩子……孩子要取什麼名字呢？對了，孩子是要餵母乳比較好喔，可是妹仔會不會不餵啊？那我是不是要去買奶粉……」隆哥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我頭都昏了！

「閉嘴！」

終於把隆哥的嘴巴給塞住了。

「妹仔、醫生、護士都還在裡面，我什麼都不知道！」

「那……」隆哥的嘴蠢蠢欲動。

「你他媽的給我閉嘴！現在你就乖乖的給我在這裡等！」推開隆哥，「你們都跑來做什麼？」

「隆嫂要生了，當然是來關心關心啊。」小力說。

「是啊，我來看看可愛的小baby的！」阿蟲對小孩子有一種無可言喻的狂愛，帶起小孩子比女人還厲害！

「我叫我女人燉了麻油雞，等一下就會拿過來了。」丹弟也發言。

「他們都來了，我留著也沒用就跟過來了。」米狗是助手裡的助手，說的也沒錯。

「來醫院總要用到錢吧。」小胖說。嗯，合理。

「我……大姐頭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耶。」阿威呆呆的說。

我翻了個白眼，手一揮，小力、阿蟲、丹弟、米狗和小胖就一人各對阿威揮了幾拳。

「他是誰？」我眼睛飄到一旁的一位老人家身上。

「他就是我說的那個老主顧啊。」老媽說。

「爸。」

「珞堯，你怎麼在這裡？」

「爸，她就是我和您說的小薇。」

我呆楞地看著他們對話。

「趙先生，這就是您的公子啊？果真是一表人才、相貌堂堂呢！前一陣子還在一家小吃店裡救過我和小女。」

媽的！那也叫救？

如果他和那脫窗的條子妹沒過來的話，我早就把那幾個混混擺平了，那輪得到他！再說，我是和他打架耶！那來的救不救？

「妳誇大了，犬子長得不過可堪入目罷了，令嬡才是長得嬌俏可人呢。」趙老爸笑呵呵地說。「原來你們就是上次犬子說的那對美人母女啊，看來我們父子倆的目光還真是一致。」

「美人母女？別這麼說，我會不好意思的。」老媽被捧得忘了今夕是何夕。

「怎麼會呢，伯母，家父說的都是事實。」

「呵……你的嘴巴可真甜。」

我……真是看不下去了！

「夠了沒！你們他媽的通通給我停止那可笑的捧人遊戲！」

「珞堯，小薇真的和你說的一樣火爆耶。」趙老爸仍是笑呵呵地說。

「可不是嗎？」那該死的混蛋也是這麼笑著，我終於知道他的笑臉是從何而來了！

「妹妹，妳怎麼這麼沒有禮貌？快跟趙伯伯道歉。」老媽說。

「沒關係、沒關係，這樣才好，有活力嘛。」

「老媽，妳還記得妳來這裡是幹嘛的嗎？」我順勢望了因為被我逼得閉嘴而哀怨不已的隆哥一眼。

「幹嘛？」

我就知道！她早就忘了！

「乾媽……隆嫂要生了，正在產房裡面耶……妳怎麼就忘了？」小力無力地說著。

隆哥更哀怨了，我都可以看到他的身旁籠罩著黑黑的背景以示抗議。

「喔……對喔，看我這記性。阿隆，對不起喔。」

我還真忍不住想要揮手，要他們一人揍老媽一拳，讓她清醒清醒！

~~~待續~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