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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~~條子與太妹的故事《二》

「老媽，我回來了。」我衝著屋裡大喊，大門應聲而開。

 哼，鑰匙！那只適用在乖乖牌身上。

放在我身上只有兩個結果。一是打架的時候，打到掉了也沒感覺；一是忘了有它的存在。

反正，有人在，有喉嚨就夠了；沒人在，隨隨便便找根鐵絲就萬事OK了！

門一開，一個雪白夾雜著幾點黑色斑點的狗撲了過來。

「王八，今天好嗎？」牠拼命地搖著尾巴，愉快地以前腳搭著我，並以牠那真的會吵死人的連八聲『汪』來表達出牠今天的好心情。

牠這特殊的連八叫聲，則是牠名字的由來。汪八，王八。

「小胖，我晚餐都煮好了，一起來吃吧。」老媽對著小胖說。

「好啊，乾媽。好幾天沒來吃妳做的菜了，大家都說很想再殺來家裡好好吃一頓呢！」

和我相交的每個兄弟都認我老媽做乾媽，三不五時就衝來家裡吃頓飯，活像那難民營是他故鄉一樣。所以那『一頓』呢，可能是從昨天早上一直延續到明天晚上。而三天也是我忍耐的最大極限！

來家裡吃了三天白食後，如果他還想他媽的賴著不走，我鐵定扁得他哭爹喊娘、求爺爺告奶奶，讓他先去醫院住個個把月，再去廟裡求神問卜，問看看他今年是不是犯太歲！

不過讓我能忍到三天極限的原因是，他們會陪老媽聊聊天。不然，半天！只要半天我就可以讓他知道，他今天活該倒楣地犯到了我這個太歲了！

「進來吧。」老媽笑得可還真是合不攏嘴啊！

「媽，下巴快掉了。」我邊說邊跛進飯廳。

「妹妹，妳腳怎麼了？」老媽發現我的不對勁。

廢話！跛得那麼明顯，怎麼可能看不出來！

「沒事，死不了的啦！」

「乾媽，還不是那個條子……」

「媽的，吃你的飯啦！再說，看我怎麼修理你！」丟了個碗給他，順勢給他個警告的眼神。

「條子？」老媽看了我一眼，又轉向小胖，「沒關係，乾媽給你靠。乖，快說。」

「媽……」我抗議的想發言。

我是她親生女兒耶，他不過是他媽的乾兒子罷了！

「閉嘴！」

小胖拿起了三個碗去添飯，「就是上次你們和阿威出去玩的時候和大姐頭幹了一架的那個條子啊。不知道是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運，大姐頭每次都和他對上耶。這次還害我們被抓去條子館。」

「然後呢？」

「然後，大姐頭居然沒被削去條子館，反而不知道被那個條子帶去那裡了。」他把飯遞給我媽和我。

撈起碗，一口、兩口、三口、四口……拼老命吃，懶得花精神理他們。我的精神是要用來對付那他媽的、該死的、四處找我麻煩的條子的！

……媽的！怎麼會想起他？混帳！

「真的？後來呢？」我彷彿看到老媽的眼中射出那見鬼的興奮光芒。

「後來……就要問大姐頭了。」他終於低下頭開始吃飯了。

可是，我的災難開始了。

「妹妹，後來呢？」老媽轉向我。

我轉過身繼續吃我的飯。

「妹妹，透露一下嘛。」她又跑到我面前。

我又轉回去，老媽又跟；再轉、再跟；還轉、還跟……真是他媽的衰！連吃個飯都不得安寧！

改天一定要去找個道行高深的師公，來驅走那該死的條子鬼！Shit！

最後，我索性端著我的碗四處跑，可老媽那見鬼的驚人毅力和耐力可是厲害得很！煩得我都沒心情吃飯了。

終於，又回到飯桌的我，重重地放下碗筷。

「後來我們幹了一架，我的腳就他媽的腫成要命的萬巒豬腳了，可以了吧！」

「就這樣？」顯然老媽該死的希望有其他更精彩的發展。

「Shit！什麼叫『就這樣』？老媽，我是妳女兒耶！我的腳他媽的受傷了耶，而妳居然見鬼的說『就這樣』？」我抓狂的說。

「妹妹，沒有別的發展了嗎？」

「我咧……懶得理妳！」我轉身準備進房，「王八。」連八聲的應話，王八跟著我進了房間。

「是啊，隆哥還說這陣子情況不好，客人也少了很多。」

「你這陣子進帳多少？」我問。

「這兩天比較差，每天只有五至八萬，這半個月下來，大概有五十至六十萬吧，再扣掉房租、人事、必要支出和生財器具攤提、水電……等費用，半個月的淨利大約是三十五至三十八萬元左右。」小胖答。

「有扣掉我拿回家的錢嗎？」唉……好想睡哦。

「扣掉了。如果沒扣的話，淨利大約會有四十五萬不成問題。」

「嗯。」我快睡著了。

「大姐頭，最近生意不好，妳看是不是要請乾媽重出江湖？」

「嗯。」哦，重出江湖……

「大姐頭，大夥都說生活難過，多撥一些錢下來好嗎？」

「嗯。」我的腦袋開始渾沌不清。

「大姐頭，乾媽說要幫妳相親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就今天。」

「嗯？」我的腦袋開始清醒。

我有沒有聽錯？相親？他媽的要我相親！

「在我們場子裡。」

「小胖，他媽的誰准你接下這場宴的！」我大吼出聲。

「大……大姐頭……妳剛……剛剛自己說……」

「媽的！說、說什麼？你給我說清楚！」我跳下椅子逼近他。

「大……大姐頭……別、別生氣嘛，這……這是乾媽……」小胖嚇得縮進牆角。

「你他媽的不要命的話就再給我結巴看看！」

「大、大姐頭……」小胖為自己的結巴感到無奈，挫敗的自掌嘴巴，再接再勵地接下去說。「大姐頭，乾媽說這是她老主顧的兒子，今年三十歲，人長得好，又禮貌，現在在……」

「閉嘴！她的老主顧和他兒子要她自己去招呼。憑什麼老主顧的兒子就要我去？不幹！」

「大姐頭……」

「怎麼？有意見？」

「沒有啦……」

「沒有就好。敢有意見，你就他媽的給我小心一點。」我走回椅子上落座。「我上次投資的成果如何？」

「大姐頭，這就真的不是我想說。現在是什麼時機，妳居然還丟錢進去玩。」

「我爽，不行嗎？」我又閉上眼睛。

「行，反正錢是妳的。」

「知道就好。」我再度跌入甜蜜夢鄉。

我們所說的場子是由老媽開始做的一家家庭飯館。在我結識了許多兄弟、而我媽收了許多乾兒子之後，老媽就退休了，由隆哥接手大廚職掌，小力是二廚，其他還有阿蟲、丹弟、米狗是助手，小胖是我們的會計，我呢，負責等著每個月收錢就是了。

一家家庭飯館要想做成這樣也不簡單，一開始主要是因為老媽本身的手藝就不錯，地道的湘南口味，抓住了不少主顧的胃；再來又因為自己兄弟都會來幫忙，人手多了起來，口碑也不差，生意就這樣做了起來。

說也奇怪，這附近就只有我們這一家飯館，其他開業的飯館總是做不到半年就做不下去了。

隆哥打算在把阿力調教妥當後，便出去開一間分店，自己當老闆，而我也是樂觀其成的。

「大姐頭……大姐頭……」阿威搖了搖我。

「幹嘛！沒看到我在睡覺啊！」

「大姐頭，乾媽來了。」

「媽？她來幹……媽的！忘了跑！」我猛然驚醒。

「阿威，告訴我媽，我找妹仔去了。」就在要跳出窗的前一刻，我回過身來，「給我五千元。」

「我身上沒錢。」阿威說。

「見鬼了，你身上沒帶錢還出來跟人家混！混個屁啊！」我跳出了窗子。

「妳自己還不是一樣。」他咕噥著。

「你說什麼鬼話！」

「沒有啊，我哪有說話。」他努力地撇清，就像是那句話是另一個不在場的人說的一樣。

「去跟小胖拿，我在後面巷子等你。」

「哦。」

「哦什麼哦，你他媽的還不快去！」

~~~待續~~~